悠遠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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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向】【立中心文】【連載】第九章、若神與我們同在

●本文章除歷史人物與闡述部分外,皆為虛構劇情,與真實事件團體無關,請勿作為正規歷史看待。
○為表達時代氛圍,有部分獵奇表現
●立陶宛城市Šiauliai翻譯取音譯的修雷
○文中聖橡樹軍徽指的是立陶宛森林兄弟游擊隊所使用的橡樹圖騰軍徽,未查到確切的名稱
●以上


根據二戰期間所簽署的《大西洋憲章》,西方各國早已承認了1940年下半的蘇聯版圖,而德國的無條件投降僅僅是一個開端,宣告著以美蘇兩國為首的冷戰正式揭開序幕,波羅的海各國那微小的抗爭與掙扎,在這些大國利益中間,便顯得微不足道。

鐵幕落下的瞬間,便注定了這些鐵幕後國家們晦暗的未來。

隨著二戰末期的混亂結束,為了多數的人民、為了國家,托里斯他們不得不回到伊凡所建立起、名為『家』的牢籠,游擊戰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況且又是那樣近乎無望的戰爭,誰也不可能傾赴全國之力去與之抗衡。

伊凡順理成章地接收了波羅的海東岸諸國,甚至能插手東歐各國的政府運作,諸多周邊國家淪為蘇聯的一部份,亦或成為蘇聯所掌控的衛星國。

在這樣的大背景之下,托里斯再次與那些許多多年來有著各種恩怨糾葛的老朋友們重逢。

例如威風不在的基爾伯特、例如分離後逐漸變得陌生的娜塔莎。

例如那曾是最親密戰友、最後卻刀劍相向的菲利克斯。

近六年的時光,除了從各方手中得來的隻字片語,他們未曾見過一面,對方為了復國,在各地戰場浴血奮戰,而他自己則不得不在大國夾縫中求生。

除了偶發的衝突,他們終歸走不到一起。

一百多年的時間將他們彼此推得很遠,與他一同比肩而行的是他那波羅的海的兄弟們,卻不會是曾經同盟持續近四百年的菲利克斯。

直至戰爭結束,托里斯才於在克林姆林宮的迴廊上再次碰上了菲利克斯。

遠遠地,托里斯便看見了對方那自軍服領口底下,一路延伸到側臉的傷疤。

那是戰火在他們身上紋上的傷痕,戰火延燒了他們大半的國土,無論是他、愛德華、萊維斯、娜塔莎,誰都沒能倖免,即使傷口早已癒合了大半,卻還保留怵目驚心的傷疤。

他們逐漸走近彼此,最後在雙方面前停下,托里斯望著對方,近年來種種地恩怨令他有些踟躕。

「噗,托里斯,你的臉看起來真滑稽。」

菲利克斯戲謔的話語依舊那樣不合時宜,卻輕易地打破了分離多年相見無語的尷尬,他指著托里斯臉上新纏的繃帶,笑容還是如多年前那般地沒心沒肺。

其實他應該要生氣,但在看到那白皙肌膚上惹眼的疤痕,托里斯瞬間便沒了脾氣,只是露出了比哭泣更加令人難過的神情。

「欸,別擺出那麼難看的表情嘛。」菲利克斯很自然地伸手戳了戳托里斯的臉,扯出了一個笑容:「來,笑一個嘛。」

「……別鬧了,都多大的人了。」停頓了片刻,托里斯才拉開了菲利克斯的手,有些猶豫地問道:「你……還好嗎?」

「好啊,怎麼不好?那個大鼻子和他派來的上司把事情都包辦了,本大人可樂得清閒。」菲利克斯語調歡快輕鬆,抬眼卻對上托里斯那緊蹙的眉宇,他這才噘起了嘴,有些不開心地說:「真是的,明明那麼久沒見了,你那瞎操心的老毛病怎麼就是改不過來。

「還不是你總是那麼不讓人放心。」托里斯有些沒好氣地回應。

「本大人可是最強的,有什麼好不放心,那些事情,是無法將本大人擊垮的。」菲利克斯傲氣地挺起胸膛,碧綠色眼底閃著自信的光采。

聽著那自信的話語,托里斯眼神柔和了下來:「……嗯,我知道。」

是啊,他都知道,無論遭受到多少挫折,菲利克斯都會一次又一次地站起來,繼續堅持自己的道路。

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托里斯。」

忽然,菲利克斯喊了他的名字,惹來托里斯有些困惑的眼神,但菲利克斯只是沒頭沒腦地丟出了這麼一句。

「這一次,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

而後他向前跨了步,與托里斯錯身而過。

「記得嗎?若神與我們同在,則我等無人能敵。」

菲利克斯離開了,獨留托里斯一人在這空蕩的長廊,良久後,他才輕輕地說道。

「……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那是他們的初心,亦是一直以來堅持走下去的信仰。

所以,他們不會忘記,永遠不會。

 

 

即使被全世界給遺忘,他們誰都沒有放棄爭取獨立與自由,波羅的海被稱作『森林兄弟』的游擊隊伍與蘇聯的游擊戰爭依舊持續著,表面上托里斯他們對伊凡是唯命是從,但私底下,卻誰也沒少添過亂子。

伊凡也不是傻子,他哪裡不知道他們的小動作,蘇聯軍隊在境內頻繁的遇襲的確令伊凡感到相當不悅,但這些麻煩並不足以讓他放手。

畢竟,他永遠不缺整治這些不聽話孩子們的手段。

在穩固了各地政權後,伊凡開始著手整頓國內的反抗勢力。

先是愛德華在他們的辦公室內翻到了被塞在櫃子夾板的竊聽器,而後是每天幾乎都會收到的逮捕與處決名單,接著托里斯開始注意到身邊的人被逐漸替換成陌生面孔,又或者熟識的人被收買,開始向蘇聯傳遞消息。

最後是某天,萊維斯推開了通往庭院的側門,卻看見一排被處決的游擊隊成員屍首,每一個,都是曾與他們並肩作戰過的熟悉面孔。

伊凡不准任何人替他們收屍,他要他們好好看著這些人的下場,這是他給予他們無聲的警告。

這不過只是開端。

隨著集體化農場的推行,森林兄弟的活動範圍一點一滴的被縮限,每日每夜都有隊員與相關人員遭到流放、拷問與處決,他們的辦公室、臥室或任何他們平時使用的地方,每天都可能有不同的禮物,昨日可能是愛德華在檔案櫃中翻到標了名字的一截斷腕;幾天後可能是萊維斯的辦公桌上放了滿是傷口的頭顱;又或者托里斯早上醒來時,會在床頭櫃上的盒子內,找到放著稱有聖橡樹軍徽的耳朵。

就像俄羅斯輪盤一般,誰也不曉得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

多數的人們逐漸受不了這種折磨,開始投誠蘇聯,甚至是出賣隊友,使森林兄弟的處境愈發艱辛,最終不得不放棄武裝抗爭,轉而投入地下宣傳與刺殺地方官員的行動。

游擊隊與他們的聯繫越來越少,甚至十天半個月還不見得會有一點消息。

最終在1956年的一個平凡秋季,立陶宛最後一名游擊隊領袖因老同學的背叛遭到逮捕,在監獄遭受酷刑後,在次年槍決,托里斯甚至沒能看見他的遺體,餘留的不過是判決書與一份克格柏委員會發來的報告書。

看著報告書上毫無感情的字句,描述著種種慘無人道的折磨,托里斯覺到胃液在翻攪,疼痛與暈眩感令他冷汗直流,伴隨而來的無力感使托里斯跪坐在地上,連帶將桌面的文件一起掃下,騷動驚動了在一旁辦公的愛德華與萊維斯。

「「托里斯!」」

從短暫地暈眩感中回過神後,托里斯擺了擺手,朝著另外兩人扯開了一抹笑容:「……沒事,我沒事。」

托里斯撐著身體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微微地閉上眼睛讓情緒緩過來,其實他不該有這麼大的反應,每一位參與這場抗爭運動的成員,都知道自己有可能會落得相同的下場,國內還有諸多事情等著他去完成,他的人民也沒有全然地失去希望。

所以他沒有餘韻去感傷與痛苦。

托里斯重新睜開了眼睛,挺直了背脊,再度將自己全心投入工作之中。

 

 

自1944年開始,對東歐諸國來說是另一段黑暗而痛苦的歷史,那段追求獨立與自由的道路,像是行走在漆黑的冬夜一般,寒冷、沒有一點亮光,路途慢慢彷彿沒有盡頭,他們挨著彼此前行,為了不知在何方的未來。

他們付出了無數的鮮血與生命,許許多多的夥伴等不到黎明,便永遠長眠於那黑夜之中,死去的靈魂成了微弱的螢火,一點點地照亮那晦暗不明的黑夜。

他們並不孤單,無論是托里斯等人,亦或是菲利克斯、伊莉莎白甚至是基爾伯特,即使知道會落得滿是傷痕,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向前行。

1944年起,波羅的海人民為爭取獨立,奔走進入森林,與蘇聯軍隊展開長達數年的游擊戰爭,歷史稱之為『森林兄弟』。

1953年,東德爆發六一七事件,人們為爭取自由與解放走上街頭,最終以蘇聯出兵鎮壓,導致55人死亡告終。

1956年,六月波蘭波茲南事件,為抗議蘇聯集體化造成的諸多問題,波茲南爆發大規抗議事件,上千人在鎮壓中受傷甚至死亡。

同年十月匈牙利爆發革命,從最初的學生抗議到最後的大規模革命,甚至使原政府倒台,使蘇聯不得不重新扶植新政。

1968年,捷克斯洛伐克的布拉格之春,一場由國內引發的民主化浪潮,最終在華約與蘇聯的軍隊鎮壓下宣告失敗。

1972年,立陶宛少年卡蘭塔於考納斯音樂劇院前自焚,僅留下『Dėl mano mirties kaltinkite tik santvarką(我的死亡歸咎於這個政權)』的字句,並引發了一系列自焚抗爭的事件,成了1970年代的抗爭運動象徵。

1987年,從愛沙尼亞做為起點,波羅的海三國各地開始傳唱起他們的民族歌謠,並引發稱謂唱歌革命的反抗浪潮。

最終在1989年,原以為牢不可破的鐵幕出現裂痕,由波蘭的民主化作為開端,掀起了東歐劇變的浪潮,破開了鐵幕的藩籬。

 

 

1989年的夏夜,托里斯又悄悄地去了一趟修雷。

那是他多年養成的一種習慣,從1830年代開始,修雷的十字架山紀錄著立陶宛滅國後的抗爭歷史,祭奠了無數民族英雄,更承載了整個立陶宛民族的思念、血淚與信仰。

若說首都維爾紐斯是他的心臟,那修雷十字架山便是他靈魂的依歸。

但遠遠地,他卻看見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黑夜之中,伊凡站在十字架之間,僅有隱隱星光勾勒出他的輪廓,聽見托里斯的腳步聲,伊凡側過頭望著他,淡紫色的眼睛在夜色中閃著光亮。

「吶,托里斯,究竟是為什麼?」他的手輕輕撫過身旁無數的十字架,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我明明,這麼多次地推平了這裡,為什麼卻依舊存在?」

「托里斯,告訴我好嗎?」伊凡的聲音中沒有平時的威壓,只有孩童般的迷茫。

托里斯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將手中的十字架慎重地放在了十字架堆中央,才重新看向了伊凡。

此刻,立陶宛短暫的夏夜也走到盡頭,璀璨的晨曦破開了夜空,將大地染上了溫柔的色彩。

托里斯想起了那個像陽光一般耀眼,足以驅走永恆黑夜的友人。

他閉上了眼睛,神情虔誠地像是禱告一般,輕緩地回答道。

「因為神與我們同在。」

「我們的精神,將所向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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