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遠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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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東西兄弟】【下篇】【再會】

●給親友的賓果點文
○本文章與現實人物、事件均無關連,請勿作為正規歷史看待
●時間軸可能因劇情需要有些誤差
○這次不偷渡了,基本上有一半篇幅是作物組側寫東西兄弟
●真的不太會寫阿西,加上也塞不太進去,所以敘事都是阿普視角
○拖了半年,總之我寫完了(灑花),還爆字數了

●波波家選舉那邊真是有個我想都沒想到的敏感詞



是幸運亦或是不幸,即使國土被切割得四分五裂;即使被國際宣布了死亡;即使文化被一點一滴地破壞剝奪,德意志民主共和國的誕生無疑地延後了基爾伯特消失的命運,使他得以以蘇聯衛星國的身份延續生命。

隨著鐵幕拉下,世界割裂成民主與*產兩大陣營,基爾伯特被伊凡帶進了名為蘇聯的大家庭之中,而迎接他的,是許許多多他所熟識的面孔,皆是他有著極深淵源的人們。

曾經的盟友、曾經的敵人,過去的歷史依舊像昨日般鮮明,只是無論過去如何輝煌壯闊,他們終究都落得相同的境地。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思緒至此,明明應當是即為痛苦的時刻,基爾伯特卻笑了。

若命運如此,那便證明他命不該絕,他倒要看看歷史的洪流,最終會將他帶往何方。

反正,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說到底,基爾伯特還是輕忽了『被宣判死刑』所帶來的後續影響,或者說,輕忽了國際社會打算肅清法西斯與軍國主義源頭的執行力。

被炸毀或遷移的歷史建築、逐漸改建的城市與街道,每一件都在逐步崩毀這近千年以來所累積的人格與一切。

但真正將『普魯士』扼殺的,卻是德意志本身。

為了徹底洗刷汙名,他們所做的不僅是讓普魯士這個國家或自由洲從地圖上消失,而是讓普魯士從歷史到精神,完全地消失於世界上,曾經輝煌與驕傲的歷史被視為不堪回首的過往,普魯士一詞成為了禁忌,與之相關的事物也一同被全盤否定。

而執刀的劊子手,正是他們兩兄弟。

看著被拆毀的王宮與紀念碑,基爾伯特忽然慶幸那頭蠢熊和蠢熊的上司都是喜歡壓榨下屬的混帳。

畢竟,做為一個新建立的政權與國家,需要處理的事情多如牛毛,伊凡還時不時的塞來額外的任務,逃出國境的人民、深入生活的思想審查,眾多事情讓忙得焦頭爛額的基爾伯特也沒有太多餘韻,去思考那些細節。

至少,忙碌麻木了那近乎撕裂心臟的痛楚,讓他可以假裝一切如昔地活著。

 


在一次華約軍事會議後,菲利克斯與伊麗莎白邊閒聊邊走出了會議廳,正巧看見基爾伯特準備離去的背影,興起惡作劇念頭的菲利克斯悄聲的走到對方身後,才出聲叫喚道。

「喂,基爾!」

然而基爾伯特像是沒聽到一般,依舊自顧自地往前走,見基爾伯特沒理他,不滿的菲利克斯伸手用力拍了一下對方的肩頭:「喂!本大人在跟你說話吶!你是被那個大鼻子壓榨到靈魂出竅了嗎?」

像是這時才注意到菲利克斯的存在,基爾伯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菲利克斯:「……是你啊。」

「你……」原本語氣還有些戲謔的菲利克斯,卻在基爾伯特回頭的那一瞬間靜了下來。

曾經生氣勃勃、赤紅如烈焰的紅瞳,如今卻像蒙上了灰一般死寂,彷彿其主人不過是還有著呼吸心跳的行屍走肉。

「喂,基爾,你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吧?」菲利克斯詫異地瞪大眼睛,並伸手用力地拍了下基爾伯特的臉。

對於菲利克斯的舉動,基爾伯特也沒生氣,只是撥掉了對方的手,自嘲地說:「什麼樣子,很重要嗎?反正不會有人在乎,那頭蠢熊要得不就是這樣?」

「基爾伯特,你這什麼意思!」一直沒吭聲的伊莉莎白,簡直聽不下去那意志消沉的話語:「你覺得伊凡不會在乎,你覺得我們不會在乎,這些都無所謂,但是路德維西呢?你不在乎你弟弟了嗎?」

「弟弟……」聽到這詞彙,原本死灰的紅眸似乎亮了起來,卻又再瞬間消沉下去,短暫的沉默後,基爾伯特苦笑:「我不在了,對阿西比較好。」

『畢竟,我們早已不是當初並肩作戰的兄弟了。』

『如今的我們,只能是敵人,也只會是敵人。』

伊莉莎白被這話給噎住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畢竟,他們誰又不明白,只要冷戰一天未結束,他們之於鐵幕外的世界,只會是敵人。

基爾伯特也難得沒和伊莉莎白吵架,只是揮了揮手中的文件,便邁開步伐離去。

伊莉莎白想追上去,卻被不知何時站在一旁的托里斯攔了下來,他沒多說什麼,僅是搖了搖頭,伊莉莎白沒能明白他的意思,倒是菲利克斯先開口道:「你早就知道了?」

托里斯倒沒有否認,只是說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過來吧。」

他領著兩人回到了自己平時辦公的地方,稍稍整理了一下堆滿桌面與茶几的文件,騰出一些空間。

見走在後頭的菲利克斯闔上門,伊莉莎白也沒拐彎抹角,單刀直入地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自1947年被普魯士被宣判解散後就有感覺到不太對勁,柏林圍牆建起後症狀就逐漸加劇了。」托里斯倒是挺平淡的回答了,語氣平常地就像在說今天天氣如何一般。

「為什麼不說?」伊莉莎白的語氣略顯不滿,卻不曉得那怒氣是針對托里斯亦或是自己。

「說了又怎麼樣?徒增煩惱而已。」對於伊莉莎白的責問,托里斯沒有惱怒,只是很平靜地說明了理由:「我們誰也不是他的國民,我們所做的幫助,也不過是徒勞無功的自我安慰而已。」

「難道我們只能這樣看著他死去?」

「如果你是指國家化身,那倒是不會,畢竟只要德意志民主共和國還存在的一天,他就能繼續活著,只是……或許有一天,他將不再是我們所認識的那個基爾伯特。」停頓了片刻,托里斯的視線望向了窗外的遠方: 「我們只能希望路德維希先生,不要忘記自己還有這麼個哥哥。」

「……嘛,果然是這樣呢。」菲利克斯聽完托里斯的話後,反而變得有些無所謂,甚至自顧自地去翻起了托里斯辦公室內的櫥櫃:「托里斯──你餅乾放在哪?然後我要喝茶。」

「……餅乾一樣在櫃子從上面數下來第二層的右邊,如果你上次沒吃完的話。」托里斯無奈地瞥了菲利克斯一眼,走向了櫥櫃拿出了茶具開始準備。

「等等,你們就打算這樣了嗎?」伊莉莎白不可置信地看著兩人。

菲利克斯很快地翻出櫃子中的餅乾盒,抱著餅乾盒坐了回沙發上:「不是打算這樣喔,是『也只能這樣』喔。」

「對伊莉莎白來講,應該是很遙遠的事情吧?但我記得喔,那種近乎消亡的感覺,很痛很痛呢,如果不是人民的呼喚,真想就這麼永遠沉睡下去。」雖然菲利克斯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說出的話語卻讓人心酸:「身為國家,你應該也很清楚的,人民才是我們的根本,若是連人民都不願承認其存在,那麼我們就失去了存在的理由了。」

「所以能救基爾的,除了他的人民,也就只有他的弟弟了。」

伊莉莎白又怎麼會不知道這道理,只是,就算對方是討人厭的基爾伯特,就算有過許多爭吵,終究是一路磕磕絆絆走來的夥伴,要她置之不理,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伊莉莎白小姐也先冷靜下來吧。」托里斯將泡好的熱茶放在了伊莉莎白面前的桌子上:「我知道伊莉莎白小姐和基爾伯特認識得久,擔心是必然的,傢伙雖然看起來總是不太靠譜的模樣,但別忘了,他可是從最初的條頓騎士團,一路走到今日的,如果這麼輕易就被擊潰了,那他早就不會在這裡了。」

「所以就多相信對方一些吧。」

平穩嗓音與溫和淺笑,帶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定感,伊莉莎白沒再說話,只是微垂眼簾注視著手中棕珀色的茶水,整間辦公室瞬間靜地剩下偶爾瓷器碰撞的聲音與紙張翻動的聲響。

「嘛,其實也不能說完全沒有辦法啦。」忽然,鐵盒蓋上的聲響伴著菲利克斯的話音打破了沉默,令另外兩人將視線其刷刷地轉到了他身上。

「我們的目標,不都是一樣的嗎?」指著懸掛於辦公室內鐮刀與槌子的符號,菲利克斯指尖瞄準了符號的中心,做出了射擊的姿勢:「無論是那面困住基爾的牆,或著掌控著我們的木偶繩,全部,都源自於同樣的地方。」

「所以,只要『他』不在了,我們就自由了。」

語盡,菲利克斯扳動了食指,扣下了板機。

 


那是一段極其晦暗的時光,他們付出了無數的生命、鮮血與淚水,但一切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無法撼動那掌控他們的絕對存在,蚍蜉撼樹的結果只換來更加殘酷的鎮壓。

即使希望渺茫,他們依舊不曾放棄。

他們在等,等待一個轉變得契機。

之於基爾伯特來說,轉變來得悄無聲息,甚至說不上來是哪個時間點,或許是在平凡不過的某一天,一如往常地忙碌,桌上的公文永遠不見減少,重複著日復一日相同又不同的日子。

但基爾伯特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原本逐漸喪失的情感與記憶,忽然間又鮮活了起來。

他忍不住抬頭望向了西方,視線穿越街道所劃開的層層建築,末端是灰黑色、環繞了整個西柏林的圍牆,將柏林硬生生地切割成逕渭分明的兩端,而圍牆的彼端便是無法抵達的鐵幕外世界。

明明相隔遙遠,是無論聲音或畫面皆無法跨越的距離,但透過窗鏡的倒影,他彷彿看見路德維西同樣站在窗邊,與自己遙遙相望。

他甚至能讀出那無聲口型所想傳達的字句──

『哥哥,我沒有忘記你。』

『你所給予的一切,我都有好好地記著──』

細雨落下,打散了倒影的畫面,重新映照出的,是基爾伯特所熟悉、自己的面容,不同的是,倒影中的眼睛,不再是赤色如血的豔紅,而是像染上了那天藍色一般,成了帶點暗紫的葡萄酒紅。

1970-1980年代,東西德幾乎像是心有靈犀一般,西柏林突如其來地舉辦了一場普魯士紀念特展,而東德政府也幾乎在同時忽然鬆了口,將被流放已久的腓特烈紀念雕像重新迎回了柏林,普魯士不在為德意志人民所忌諱,而那些塵封了三十年的歷史,也終於得以重見天日。

但這不過是時代轉變浪潮中,小小的一個波紋,真正的滔天巨浪,才正要開始。

 

如同菲利克斯那日所言,1989年他打響了鐵幕瓦解的第一槍,6月4日大選結束,波蘭誕生自二戰後第一位非共產黨 zǒnglǐ,正式推動了波蘭民主化的進程。

同年,匈牙利社會主義工人黨放棄執政,進入了多黨政治的混亂時期,隨後匈牙利邊境管制鬆綁,甚至安排在當年盛夏舉辦一場位於奧匈兩國的跨邊境的野餐活動。

在一切事宜拍板定案後,伊莉莎白將邊境短暫開放的宣傳文宣,交到了基爾伯特手中。

「開放的時間只有三個小時,活動當天邊防軍不會攜帶任何武器。」見基爾伯特握住了傳單,伊莉莎白鬆開手退了半步:「伊凡已經默許了,在時限之內,不會有任何的邊境管制。」

這麼明顯的提示,基爾伯特怎麼可能還不明白,他看著手中的傳單,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了簡單的兩個字:「……謝謝。」

「謝什麼,肉麻死了。」伊莉莎白倒是嫌棄地像趕蒼蠅般揮了揮手:「反正東西給你了,我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先走了。」

或許是當局默許的緣故,中間並未遭遇太多波折,時序很快地推進至八月,在當日的清早,許多接獲通知的東德人民早已在邊境等待,而伊莉莎白與羅德里希則站在各自的邊境上計數著時間。

指針跨越了數字十二,兩國邊境的木柵欄被推開,大量的民眾順著這道破口進入了西歐。

一直在一旁觀看著一切的基爾伯特與功成身退後退至一旁的伊莉莎白兩人站在匈牙利邊境上,看著人民歡欣鼓舞地臉龐,伊莉莎白抬手撞了一下基爾伯特,問到:「你不去嗎?」

「不了,這樣就夠了。」基爾伯特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語畢,基爾伯特轉身背向國境,不再關注那些跨越國境的東德人最終去向了何方,視線遙望著那湛藍的天際,像是誓言一般,他這麼地說道。

「等到高牆倒下那天,我要光明正大地走到他面前,告訴他,『我回來了』。」

在那場泛歐野餐和平示威活動過,約有六百名東德人成功跨越邊境抵達西方,而在活動之後,又陸續有許多東德人在匈牙利居民的幫助之下成功逃進奧地利,最終在9月11日,奧匈邊界正式開放,再度帶動新一波的逃難潮。

大量的人口流失使得東德政府近一步縮限邊境政策,也激起了東德人民累積已久的不滿,抗議聲浪逐漸擴大,萊比錫地區的週一抗爭活動更在持續一個月後達到了最高峰。

面對民眾的抗爭與不滿,東德政府不得不計畫放寬東德人民旅遊限制,但原本逐步放寬的計畫,卻因政治局委員的理解錯誤而向媒體宣布『柏林圍牆即刻開放』,此消息使德國人民情緒瞬間沸騰,大批的民眾湧向了柏林圍牆、跨越了邊界,甚至有民眾自發性地拿起鐵鎚與鑿子將牆面鑿開非正式的通道。

最終,在次年六月,軍隊正式下令拆除柏林圍牆──

柏林圍牆倒塌了,東西德正式走向了合併。

柏林圍牆拆除的那日,基爾伯特就站在圍牆的不遠處,看著軍隊拉倒牆面,平坦的路面可一眼望穿通向東西柏林的道路。

而他的弟弟─路德維西就站在牆的另一頭等著他。

他邁開了步伐,走向了西柏林,這次再也不會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攔他了。

「喲,路德,我回來了。」基爾伯特揚起了與多年前如出一轍的爽朗笑容,像是他們從未分開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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